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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一線追魂 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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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人好沒意思啊,都沒有一點感動的嗎?”

“沒有。”謝逸致走到那個小姑娘身邊,拉起她的手,徑直向前走,不再理身後的人。

“他不是我的夫君,你可不要再說這種話了。”那種東西,怎麽能做的她的夫君!

“嗯,我會聽姐姐的話的。”小姑娘眼睛靈動,仰起頭來看著謝逸致。忽然將手中的花籃丟向身後一直跟著的男人,拉著謝逸致就向著小路跑。

出了那條街,眼前的景色就與謝逸致剛入城時見到的一樣,整潔但沒有人氣。

小姑娘也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,跑起來步伐穩健,謝逸致都只能勉強跟上,喘著氣任由對方帶著她穿梭幾個小巷。

“你,你......”

“到了。”

謝逸致靠在這個小巷子的墻上平覆過於急促的呼吸,她看著宿清迎了上來,一臉的擔憂。

“謝姑娘,槲生公子,你們總算是回來了。”他說話時又看了看身後,苦惱地說。“宿清無能,實在是不懂如何和這位姑娘相處。”

宿清身後還有一個人,或者說,是魂。

那是一位女子,穿著寬大的紅衣,青絲簡單地挽起。生得眉清目秀,渾身更有種大家小姐的氣質。這位姑娘,一看便知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,又神態清明,倒是不知為何會化為紅衣之魂?

紅衣亦是血衣,在魂魄身上出現只有兩種情況。一是本身作惡多端,生前所殺他人的鮮血織成血衣。這種人周身一般會縈繞血氣,即是所謂的惡靈。二是生前遭受過極端折磨,怨恨難消,便會為自己化一身紅衣,尋仇報怨。這種人神智大多不清,只能記得自己死前所受的折磨,會不計一切代價地殺人,殺仇人,也會殺普通人。

“公子。”那位姑娘走到槲生面前,跪了下來,叩首。“妾身是這丹棲城姜家的長孫媳婦陸婉凝,被家中妖物所殺。求公子除去那妖物,還丹棲城全城百姓死後安寧。”

“觀你周身,怨氣似乎不重,怎的血衣加身,囚於此地?”槲生先前同謝逸致一樣在那條街中徘徊,只是彼此都看不到。直到看到陸婉凝一直制造各種不經意的響動來趕他離開,這才明白那條街的古怪。

陸婉凝帶著他來到這條小巷,裏面的正是攥著劍緊張兮兮的宿清。陸婉凝向他說明了那條街的由來和忌諱,他聽完便跑了回去。

“妾身自身並無可怨,只是先前吸收了城中的怨氣,故而變為如今模樣。苦了這丹棲城百姓,輪回難入。”陸婉凝是陸家的嬌女,修為雖不佳,但心腸極好。她在嫁過來的這些年裏,將丹棲城當做了自己的家,對城中百姓猶如對待自己的父母兄弟。“這條小巷是姜家老祖為姜家布下的最後一個避難之所了。妾身無能,只能龜縮此處,這次公子前來,妾身心知只有這一次機會,萬望公子能除了這妖物,妾身願此後為公子驅使。”

魂魄對於修士有什麽用呢?

傳說只有鬼淵附近的家族才知如何驅使魂魄尚有清明地做事,普通修士只能以一身靈力,強行抹去魂魄神智變為人形法器罷了!而這種邪門歪道,是整個修仙道中最為唾棄的!

而槲生,竟然會驅使魂魄?當初是得到了鬼淵世家的救濟嗎?

謝逸致心頭縈著無數問題,此刻卻不顯!

宿清聞言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別處,他自知沒什麽本事,陪著槲生公子和謝姑娘來丹棲城也只能拖後腿。但他只是想救公子出來,丹棲城如此兇險,公子一人,尚不知如何了?

“陸姑......姜夫人,近來可有見一位與在下身量相仿、著一身青衣、劍上有著青色穗子的少年?”宿清只能寄希望於這位剛認識的夫人能提供一些線索。

“見是見過的,但,那位公子被街上的捕手帶走了。”陸婉凝看著宿清臉上的希冀轉變為驚慌,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更加痛恨。“那公子進了街後不知怎的見人便殺,整條街的人都被他斬了,然後死而覆蘇。那公子,足足殺了有五遍。妾身沒有辦法阻攔,最後只能看著那位公子被帶走。”

“公子,怎麽會在不明情況下,隨便對百姓們動手呢?”宿清不敢相信宿歌會這樣做,宿家雖然不比那些家規繁多的家族,但“不可屠戮凡者”卻是家規第一條。

宿清不信,謝逸致卻是信了的。從惘南山上宿歌曾對她出手試探,便知宿歌對於幻陣的解法應是很了解的,但他卻依舊選擇了屠戮,想來是發現了什麽破陣的線索。

“也許,有人故意為之呢!”謝逸致想起剛才幻化成槲生的男子,覺得宿歌殺人與此人也許有些牽扯。此人與街上的其他人不同,雖然外表與槲生一模一樣,但在接過那朵花時指尖傳過來的冰冷寒意卻很是奇怪。她認出此人不是槲生便是因為此,槲生怕冷,總會用靈力將周身哄得暖暖的,絕不會如此。

“姜夫人,不知這捕手,您可認識?”

“認識。捕手只有三人,此三人是妾身娘家二房的三位庶出哥哥。他們與那妖物勾結,練了老祖的功法,卻沒有老祖的天賦,一旦動用靈力便猶如墜入寒冰窟中。他們時常混在街中捕捉落單的修仙者緩解自身癥狀,最近更是受了妖物指使,要屠殺進來的每一個人。”陸婉凝提起這三位庶出哥哥時咬牙切齒,也是極為痛恨這三人。

“屠殺是從何時開始的?”謝逸致隱約有了些眉目,卻不是很清楚。宿歌被帶走,裝扮成槲生的男子的異於常人的冰涼的手指,陸婉凝非同尋常的紅衣,城門口的人手......

“三日前。”

“這三日裏,可還有其他人來?與以前比起來人數如何?是怎麽被捕手殺掉的?”

“有四位道友進來過。比之以前少了許多,想來是各家也不願自己的人無故折損吧。那幾位道友被捕手們合力擊斃,挫骨揚灰的死法。”

“槲生,那只手呢?”謝逸致猛然回頭,催促槲生將那只手拿出來。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,丹棲城最近應該不只有四人來過,有更多的人,被擋在了城門口的陣法外,被走屍撲殺。而那只手,才應是陣法中的節點,既可用來震懾外人,又可利用斷肢來布下新的陣法。

“隨手扔在街口了。怎麽,那手有用?”槲生大有謝逸致說是就回頭去尋的架勢,已經站在了巷口。

“現在回去尋可未必能尋到。那手,是宿歌的。”

宿清的劍脫手,砸在地上,清脆一聲。

“謝姑娘,這,可不能開玩笑!”宿清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掐住了,就連這麽一句話都很難說出口。

“宿歌被捉走,然後就出現了屠殺的指令。進城人數減少,是因為城外布了陣法,城外所見的狼藉,應是走屍與人相鬥所致。以離體怨氣布的陣法時間越久越易破,斷肢怨氣布下的防禦陣破了,可斷肢本身布下的陣法,卻還存在。”謝逸致看著宿清發抖的手,知道這個不大的少年一下子經歷這麽大的沖擊,可能沒有辦法繼續和他們一起去了。“姜夫人,麻煩您先在此處照料一下這位小友了。”

陸婉凝下意識看了槲生一眼,槲生沖她點頭。

“好的。妖物修為不低,也請謝姑娘和公子小心。”

“走了。”槲生喊了一聲,就原路返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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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回到那條街尾,街上的百姓似乎又換了一批。也許是因為臨近正午,除卻幾個攤販還在賣力吆喝,已經沒有幾個人在街上走動了。

“你現如今,可以驅使魂魄?”宿家的宿斂玉、如今的陸婉凝,再加上可以吸收血氣,答案呼之欲出。

“尚可,達不到當年那家夥的程度。”

謝逸致揪住他的衣衫,很是鄭重地說道。“等此間事了,你我好好談談,如今,我不問你。”

她又一次吹奏遣玉,紅線向遠處延伸。扯下一頭拴在了腕上,兩人追著紅線一路向南走去。

路上遇到些許走屍,都被槲生斬於劍下。走屍靈活,瞳仁竟也有了些清明,依舊不能說話,喉嚨僅能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。

槲生似乎許久不用劍了,以前那些好看的招式不見了,剩下的全是簡單的劈刺。他甚至連靈力也未用,僅是靠著單純的蠻力在為她開路。

以前不如他,現在也一樣。在前面的那個人,似乎一直都在,會一直用他的劍,為她開出一條路來。

謝逸致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還有心思想起這些東西,暗嘲一聲,也拿起了墨竹笛。雖然靈力盡失,但是多年前隨手嘗試的東西,如今倒可救她一命了。

她不止會遣玉一支曲子,也不止會在後方布陣而已。謝家謝逸致,當年八彌之亂裏也不是靠著布陣才殺了那頭兇獸的。

魂魄以音律太難駕馭,可靈氣卻簡單極了。修仙者若能用靈氣,便是如虎添翼。雖然她尚且稱不上什麽虎,但對於靈氣的動用,卻是敢自我誇讚一二的。

二人合力,行進速度便又快了一些。只是行到半路,紅線忽然散去,謝逸致不以為意,只是掐訣轉換了目標。這次卻出現了兩條紅線,而且一條亮眼,一條黯淡。

“果然是在用魂魄做什麽勾當嗎?先是錮魂陣,又是強制召魂。”宿夫人的魂魄散去,紅線沒了追尋的目標,自然消散。如今出現了兩條,便是有兩個追魂目標!黯淡的為宿歌,另一條則是惘南山上的那位姑娘的魂魄!惘南山之事,竟與丹棲城走屍之亂有關麽?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今天應該能爬上新晉了吧,如果有小可愛看到這裏,真的是不勝感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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